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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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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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赞歌

作者: 来源:文学院 蔡诗妙   发表日期:2023-12-07    

秋冬的交际不算分明,忽而升忽而降的气温让它们更难以划分界限,但若是来一场小雪,我们很快就能获知冬的讯息。夜晚,正悠悠下着雪,时隔两年又与这冬季独有的风景相遇,猝不及防地,细小的雪花落至我脸上,它又很快地消散在热意里。这才发觉金秋悄悄地离开,银杏叶子早已落无可落,只剩光秃秃的枝桠在路灯下看得不甚清晰,不分明的雪花却在灯光下像细密的雨水,“冬天到了”,就这样淅淅沥沥落在每一个人心头。

我们用最能保温的姿势走在街道上,双手放在口袋里低着头,但肆虐的寒风无情抽打路过的每一个行人,偶然转过身才发现冬天的晚霞也很慢,折射出最漫长的霞光,层层叠叠的流光彩缎铺在空中,流向目力所能及的最远点。如果说夏天的晚霞是迸发的烟花,是猛烈燃烧的罗曼蒂克;那么冬季的晚霞是壁炉的火光,厚重的多彩棉花,就像给天空盖上一层被子。我们的五感矛盾地共存于冬天,看见这般晚霞,又被冻得鼻头通红,只好慢悠悠地走在街上,在寒冷的冬季,天上的云和地上的人默契地达成了共识,慢一点,让温度保存多一刻。

刚出炉的烤红薯香味能飘到好远好远,偶尔也会疑惑一个普普通通的食物为什么如此奇怪,天气越是寒冷越是诱人。如果说雪花是冬日的符号,那烤红薯必然是食物界的冬日开场白,它从深秋开始,一直陪伴我们步入隆冬,直至早春。晚霞分开了冬季凝重的云层,烤红薯的香气在我们周边的冷空气撕开了一道口子,甜蜜的氛围已经在周身升起。烤红薯金黄的内瓢与这冬日晚霞相得益彰,晚霞是天空的馈赠,遥遥相望地温柔映在地面每一处,从千米的高空笼罩住被寒风吹得不愿跳动的心;烤红薯是来自土地的礼物,是我们能够切切实实握在手中的慰藉,幻想晚霞也许会像手里的红薯一样香甜可口,霞光蔓延出去的部分或许会是软糯的淌着蜜。

众人围炉吃着烤红薯的景象或许是每个人冬季回忆的一角,它是放松的,依偎在朋友身旁,炉子和红薯上蒸腾着热气,幸福温馨都蕴藏在这融融的冬季里;它是悠闲的,漫无边际的聊天话题修复着人们劳作而受累的心。人与人的温情在这时刻过每个人的心间,我们谈笑间身体相接触的体温在传递,在昏黄的灯光下品尝质朴的美味。烤红薯就像我们,简单的外表下是独有的焦香甜蜜的味道,寒冷的冬季像模糊的冰壳,很久以前,大雪隔绝了我们的交流,在人类掌握火之后,人与人用灿烂的真心打破了那层心上的坚冰。

冬季很久以来都是人类无法征服的季节,它天然的成为了生命延续的难关,几乎是死亡的代名词,我们用“熬过冬天”表达它令人畏惧的破坏力,没人能欣赏它的美。在我们建立起庇护所之后,它的形象好似全然一新,抽离在生存的竞赛赛道外,人类也可以欣赏起这残酷与冷寂的美景,发现“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样孤寂的意境,亦可以欣赏“窗含西岭千秋雪”的苍茫。

但或许是天性使然,又或许是懒洋洋地“饱暖思淫欲”,我们在生理满足过后也会渴望心灵上的温暖。一份食物、一点交流,冬日的肃杀便一点点融化于此。显然冬日的温情不止穿梭在人与人之间。人类不是自然的主宰,也不是地球的主人。千万年前,我们也不过是猿猴一只,如今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人类的思想在地球历史留下煜煜生辉的结晶,其他生物与我们共同生存在这颗四季流转的星球上。我们关心彼此,也关心那些无处可去的流浪小动物。我们在烤红薯炉子边看见被摊主安置的小狗的窝,在宿舍楼下看见同学放的小窝⋯⋯在这漫长的进化旅途中,我们逐渐褪去兽性,赋予灵魂以思想,推己及万物生灵,从冬日逃亡者变成在冬日提供庇护所的人类身份。

蒙昧时代的漫长冬日已经过去,人类的时间长河不过悄然地刚离开起点。在冬季见证天空的云彩,品尝火炙烤的红薯,心与心靠近的时刻,相信我们的真心能够融化冬天带来的困难。愿我们在这寒夜温暖之际,捧上热情赞颂美景、美食、每一颗闪光的真心和战胜生命难题的力量!

文学院 蔡诗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