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05
总第819期



关闭


大雨滂沱的青春岁月

作者: 来源:文学院 吕旭蓉   发表日期:2023-09-01    

大雨好像天然与缠绵悠长的情感相伴,她浪漫的身影让泥泞不堪的路面都变得充满诗情画意。在水花和泥土的飞溅中,在被沾湿的衣角和鞋袜里,都掩藏着我的每一段温暖而美好的青春记忆。当雨季又来临,然岁月不褪色,我拾起记忆中的碎片,与雨水亲吻,与青春相拥,在花样年华里化作一只轻盈的蝴蝶,于流芳岁月里尽情舞动。

在我的童年岁月,大雨滂沱的放学路上,母亲是我的“盖世英雄”。每到下大雨的时候,母亲骑着电瓶车来接我和姐姐,她穿着长长的雨衣,遮挡住在电瓶车前面蹲着的小小的我,同时后面耷拉着的一片雨衣足以将姐姐覆盖在她的羽翼之下。由于学校到家距离比较远,一路上丝丝凉凉的雨水从雨衣的边缘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头发上、脖子里,滴滴答答地弹奏着协奏曲。那件橘红色的雨衣让我的眼前充满着鲜艳的光晕,同时狭小的空间也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我喘着气探出头去大口呼吸,将新鲜的雨滴也一并吞入了肚中,一阵欣喜便代替了沉闷,但我不敢太过放肆地笑,害怕不小心动弹会让妈妈的轮船“侧翻”。回家洗澡后,我和姐姐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嬉闹,外面风雨依旧,屋内一片生机盎然,这样的时光,在雨水的伴奏下才更为动人。即使大雨滂沱,即使全身都湿透了,但只要看到熟悉的母亲身影,就不会感到害怕。因为我知道,总有一个人会把我庇护在那件橘红色的雨衣下面,也总有那滴落下来的雨水会为我的归途伴奏。

初三那年的晚自习,有一天,夜里忽然起了风。一瞬间,闷雷从遥远的天际滚滚而来,天空像一个大包袱似的,猝不及防地被一道闪电劈开,将漫天的雨滴抖落下来。雨帘哗哗哗,密布了整个校园。放学后,我和几个没有带伞的同学,躲在学校门口小卖部的台阶上,心急如焚地等待雨停下来,看着大雨在积水面上,敲出一个又一个硕大的水泡,看来一段时间内是等不到雨停了。“冲进大雨中吧,几分钟就到家了”这个念头闪过脑子的几秒中内,我便戴起帽子拉着死党冲进大雨中,沿着路边奋力地向前跑去,那是我第一次与大雨正面对抗。我感受着我和他之间的强烈的对抗与碰撞,他越是奋力地击打着我的身体,我的身影就飞跑地更快,一股一股的雨水浸湿了软塌塌的头发,耳边的一绺刘海紧贴着脸颊,雨水流遍了全身,刺激着我身体的每一个感官。大雨纠缠着我的躯干,我振臂飞奔,淌着一圈一圈绽开的水花,越过一个又一个的道路的屏障,终于我与大雨跳起舞来,一头钻进了雨水的狂欢舞会中。在这闷热的夏季里,我只觉得舒爽,雨水滋润了花儿草儿,也滋润我干涸已久的心扉。在正是青春的年纪里,我肆无忌惮地向家的方向奔跑着,一时间觉得自己变身为青春剧集里的主人公,发泄着身上那莫名而来的一股傲气。多年以后,我回忆起那幅场景,既觉着着实可笑,又觉得如若回忆里缺少这大雨奔跑的笨拙模样,那定会觉得十分惋惜与遗憾吧。

今天夏天是个多雨的季节,且夏季的大雨多为急雨,硕大的雨滴刚刚亲吻了干燥的地面一小会,就被嫌弃地推开了,连大大的唇印也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但若是一整天都是瓢泼大雨,再碰上个周末,那简直就是我的人间天堂!搬一把躺椅,捧一本书籍,静静享受着自己的独处时光,文字和雨水都是我心里的慰藉,是我悠悠岁月里的两道靓丽的光芒;或是在屋檐下搬一个桌子、两个小椅子和小侄子折着纸飞机、帆船,七彩的纸张在纤细的大手和圆滚滚的小胖手里交错变换,不一会儿就搭建起了“模拟飞机场”,用奶奶洗衣服的大盆接满满一盆雨水,将帆船一个一个放入“海洋”中,帆船便紧贴着盆边缓慢地摇荡起来,同水里的波浪一同向前、向后摇摆,有节奏地摆动让世间也缓缓陷入了这有规律的变换中,我和小侄子眼睛也不眨地盯着帆船的变化,直到纸张变湿,一个接一个的帆船沉没在海底,我们才得空转了一下眼球、眨了一下眼睛,将注意力收回。长大之后,我慢慢地让自己变得像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可只有在大雨的陪伴下,我才找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我才得以真正停下来去思考,去找回那转瞬即逝的青春年华,去享受短暂的儿时欢愉。

大雨滂沱的青春岁月,无忧无虑的花样年华。

雨水是旧时岁月的寄托,雨声是我青春的伴奏。

文学院 吕旭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