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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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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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至爱

作者:王勇 来源:济南大学报   发表日期:2003-09-04    

小时候,我就表现出对自然科学的特有“天分”。每晚睡觉前,必须哭闹着让母亲抱我看灯。“数着”万家灯火,让我可以数几个小时保持同一动作——酣睡于母亲怀中,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人小鬼大的我,可以敏锐地感觉到“亮度的瞬间变化”和“地球磁场的轻微偏转”。难怪我“神交周公”之后,总会发现两个“太阳公公”和“一个歪斜的世界”。原来电灯一夜不曾熄灭,母亲一夜不曾把我放下。唯一不同的是母亲的眸子不再清澈。

会走后,虽然我还不能很好地摆脱地球引力,可邻家的母鸡已经成为我追逐的对象。从此便不时听到邻家母鸡逃难般的叫声和我银铃般的嬉笑。进而是“扑通”一声以及随后传来“哇哇”的哭声。此时趴在泥坑中的我总会看见母亲闪电般出现在不远的地方,而后风一般飘到我的面前。此后,总会听到邻家奶奶“破锣”般的嚷嚷:谁把我的母鸡弄得几个礼拜不下蛋。那时母亲总会抱着我,拎着自家的鸡蛋过去赔礼。我那时真不明白母亲为何要说那么多好话,而且满面笑容地和奶奶聊天,而回到家里又狠狠地给我“舒活筋骨”。别忘了,我也摔得满脸鸡屎呀。于是,那时我总是紧紧抱着母亲的脖子,把小脸一扭,不去理邻家奶奶,而且还撅着据说可以拴头小驴的小嘴。

长大些,小河又成了我的乐园,堆坝、摸虾、捉泥鳅,好不快活。所以常玩得兴起忘记了回家。更有甚者,一不小心,掉进了河里,湿了衣裳,不敢回家。于是每当村子上空飘起袅袅炊烟,往往整个村子上空都不时回荡着我的名字以及不知谁家大黄狗的阵阵叫声。随后在不足二百米的村路上,便会出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母亲走在前面,她走路很用力,全身似乎都在使劲。此时,我在后面,总会感到屁股一阵阵发凉。一阵凉风拂过,打个喷嚏,母亲总会回过头来,眼神中充满关切。于是我会不失时机地跑上前去,拉住母亲的大手。太阳的金辉中,留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那时的我,上树、爬墙无所不能。于是我的屁股就成了紧密联系母子感情的纽带。虽然挨打时我会“吱哇”乱叫,但每当我无助时、恐惧时,和眼泪一同划过的却总是脱口的一声“妈妈!”

上学后的我,一改顽劣的品性,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多少个夜晚,孤灯下,总有母亲陪伴的身影。每天清晨,又是母亲顶着星星为我准备早餐,每当我取得一点点成绩,母亲总会对左邻右舍唠叨十天半月。母亲一如既往的关爱着我。但却不再牵我的手,而是尽可能的让我站在风口浪尖,体会其中滋味。母亲教会我直面挫折。最后一次握母亲的手是高考时,我从母亲的手中接过考具。我的心一沉,母亲的手已不再光滑,已不再是只“大手”,但依然有力,依然温暖。也就从那一刻起,我有了必胜的把握。如今坐在大学的教室里,每当遇到困难,我总会拍拍自己的屁股,因为母亲会与我同在。

“噢,妈妈,为何你的腰身不再挺拔,为何你的黑发染上了霜花。”妈妈老了,如同秋天,是凋零也是丰收的季节。母亲逝去的是自己的青春,收获的是儿子的一天天长大。妈妈您放心吧,太阳的金辉下依然会留下两个人的背影——儿子牵着母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