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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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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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表白

作者:依米 来源:   发表日期:2004-08-28    

“今天是父亲节,给家里打电话了吗?”父亲节那天,同学们如是问我。那一刻,我沉默无言。对父亲的态度,让我在澎湃的思绪渐稳的瞬间,走进自己心房,紧闭心门,静坐,思索,再思索。

我记得母亲节,却从来不想还有父亲节。

总以为和父亲的关系是淡的不能再淡的恩情。因为我们没有血缘的牵绊,他只是给了我18年的生长空间。幼小的我随母亲踏入他家门的那一刻,敌意就产生了,总感觉是他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爱。幼小的我对他是横眉冷对笑脸,叛逆期的我对他更是百般挑剔,悔眼的心蘸着眼泪写下了平生第一封给父亲的信。记不得说了什么,但最后一句不会忘:“爸,我想你,今年放假我回家。”

我不想写父爱如山,虽然山那么巍然,但过于沉默。让我不能从言语中得到一丝温暖。高中我发表过一篇文章说,我和父亲不过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他从不问及我的学习和生活,一如我似玻璃体般透明。我故意将刊物带回了家,父亲却在必然的偶然下看到它。当他脸上因我的文章发表而堆起的笑容没来及褪去的时候,便被我文中尖刻的语言敲打的粉碎,没说什么,只留下一个惆怅的背影。

父亲总习惯于沉默。这或许是鲁西南父辈维护自我威严的一种方式;或许是拙于言谈又默然承担生活重担的一种态度。记不得父亲说过让我感动的话。细想间,父亲的举止不经意总会抖落点滴的爱。暑假在家小住几天,酷暑难耐的我,脾气出奇的坏,动辄就大叫。父亲趁我在外乘凉忙给我装风扇。回房时我发现父亲后背上都是土,有的地方擦破了皮。我问母亲怎么了。她在父亲制止的目光下说,不小心电了一下摔下来了。那一刻,我愣了,想说但无从说起的我只能转身细数自己的泪滴,感慨自己和父亲一样拙于表达。

想着自己上大学后,对父亲说,不向家里要生活费,假期不回家时他迷惘的眼神;想着假期因想家而躲在被窝独自低泣的自己,我才发现,内心中,我是如此依恋他,依恋他给我的家的感觉,依恋他给我的每一次感动,依恋他给我的每一点期望与真情。

父亲节后我打了个电话。我想说:“爸,我想你。”可说不出口,但我知道,在我说出:“爸,放假了我就回家”后,父亲会明白,父亲节后女儿有一份迟到但真情的表白与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