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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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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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粽香飘

作者:徐梅 来源:团委   发表日期:2005-06-17    

“户上犹悬艾绿,尊中尚染雄黄。儿颜隐隐虎头王,故事年年依样。”偶尔看到古人这首端午词时,电视节目里也正在议论着商家如何大作端午粽子的文章,一只粽子经华美的包装后卖到了天价,不知浓重的商业味道下,传统是在被强化,还是淡化。

每年端午,母亲总要亲手包一些粽子,打电话让我去取。她知道我最爱吃她包的红枣粽子,淡淡的甜蜜丝丝缕缕浸润嗅觉,胃口不由得大开。记得上大学时,有一次一口气吃进四个,吓得母亲赶紧给我去找消食片。

母亲很会做家务,她从外婆身上承传了许多手艺。一块面团,经她的手一揉、一按、一包、一捏,便成了我们在梦中都馋得流口水的美味。自小的饮食皆是母亲精心调配,所以虽然先天不足长得瘦小,身体却一直很是康健。上学时还曾羡慕过别人吃药片的愁苦样子,还因那种病态美总也不来找自己而心生遗憾。及至后来真成了药罐子,才知道这世间看似美丽却最不值得留恋的便是病态。

自己独立生活后,面对许多事情,便知道了自己的无能。对母亲依赖惯了,只知张嘴伸手地享用,却并不曾注意到母亲那双巧手是如何上下翻飞,制造出那一个个令我惊叹的杰作的。老公常安慰我说:“现在外面什么没有卖的﹖想吃什么,买去就是。”总觉得用钱换来的粽子吃在嘴里怎么也不是当初的味道。前几天看报纸上报道,有的个体业户包粽子时用大米替代糯米,为了弄出粘粘的效果,竟往里面掺浆糊。看罢正吃了一半的粽子便再难下咽,干脆直接让它飞进了垃圾桶。

儿时每逢端午,母亲会在清晨太阳未出来之前把我们姐弟三个从睡梦中唤醒,带我们来到小河边,我的任务是将树叶、草尖上的露珠收集到瓶里;妹妹负责摘芦苇叶子和艾草;弟弟的任务最艰巨,捉蟾蜍,也就是癞蛤蟆。母亲洒扫庭院,挂艾枝,悬菖蒲,小院里立时弥漫起淡淡的艾香。她用露珠为我们耐心地擦洗眼睛,据说眼睛会因此而更明亮,无奈我们三个还是先后戴上了眼镜,辜负了母亲的一片苦心。捉来的蛤蟆咕咕呱呱叫个不停,母亲与弟弟一起将它们头部耳后分沁的叫“蟾酥”的白色浆液刮下来,和在面糊里,晾干后碾成碎末收在药瓶里。有一阵邻居腿上长了疥疮,久治不愈,母亲将自制的药粉敷于其患处,几天后竟神奇地好了。

母亲包粽子总是提前一天将糯米、红枣、粽叶洗净泡在水里,她说这样包出的粽子更粘更香甜。几片粽叶铺在掌心,手在一端轻轻一挽,便成一个小小的锥形,放入一些米,再掺人几粒枣,然后再放人一些米,压一下,将另一端余下的叶子盖下来,仔细将周边包得严丝合缝,再用线一圈圈匝上,那粽子便结实得像个小石头,从高处摔落,都不会有一粒米漏出。喜欢看她包粽子的样子,在她轻轻巧巧的动作里我感受着母爱的滋润。

又一个端午即至,街角会看到有人在卖粽子、艾草、香包,媒体上关于端午的传说、风俗介绍也多起来,“艾虎悬门日,龙舟竞渡时,屈原遗恨在,千古楚人思。”人们在传统节日中寻觅着什么,而我常常会由这些节日想到童年,想到上辈人留给我的一个精神家园,经由它,我寻到了自己的根本。我想,长这么大,也该学着包一次粽子了,象母亲一样,让它带着一种爱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