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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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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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情

作者: 来源:文学院 岳婧婷   发表日期:2021-11-25    

当我为求学到达了千里之外时,那一方水土就变成了故乡。夜深人静的时候,记忆里故乡绵连不止的阴雨、麻辣鲜香的小食和那软糯熟悉的方言,都一股脑的涌上来,让人在梦里都带着笑,却又逼得人泪眼涟涟。

我曾以为家乡记忆已被那蒙蒙的细雨冲刷淡去了,回头想起来,却还是像融进血液、刻在骨髓里一般清晰,我与家乡的羁绊从未减少半分。

南方小城的风光与北方城市是大不相同的。北方宽广的平原、白日里明晃晃的太阳和夏日夜晚的凉风习习,这些在我家乡都是少见的。身处四川盆地的临江城市——泸州,被三面的大山环抱,云雨在城市上空缠绵不离,绵绵的阴雨能连续好几个星期,见不着太阳。雨丝悠悠地飘落在房顶上、树叶上、街道上,整个城市湿漉漉的,城市里的人也是湿漉漉的。家乡的山是高峻的、连绵的,被葱郁的树木铺满了,像是一座座绿油油的屏障,把寒气挡在外面,却也把暑气圈在怀里。夏日夜晚里也是闷闷的,为寻得一个自然清凉的地方,人们便在江边广场上找一个位置坐下,手里摇着蒲扇,闲聊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江风习习,吹散了人们心中的烦闷与潮湿。郁郁葱葱的树、宽阔粼粼的江面、绵绵的山与雨、夏夜的闷热与潮湿……每当我想念起故乡,它们就跨过了千里山河,扑进了我的怀里。

方言对于外地人叫方言,而对于当地人来说,那是乡音。我最爱四川方言的烟火气,绵软而不失风趣,传神而谦卑的用语,那是被几千年的慢生活所浸染出的文化。四川话里喜欢带语气词,“你过来噻”“你怎么了嘛”“你等一下哈”……这些语气词将人的语气软下来、慢下来,带着谦卑友好向你凑过来,“交个朋友噻”!走在四川城市的街道上,处处都是这样绵软的话,或日常交流、或打趣,就算是争执不下,也因为方言而变得好笑起来。身处异乡,四周都是听不懂的他乡方言,陌生冰冷的感觉像潮水一般淹没了我,有时听见了一小句家乡方言,就像是寻得一小块浮木,呼吸到一口温暖的气息,让人在他乡坚持着生活。方言中带着的感情,流淌在无尽的岁月里。“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是身为中国人的自觉,而不忘方言是骨子里与故乡的羁绊”。

家乡美食的味道是最让我着迷的,鲜香麻辣,将我培养成一个资深的吃货。爷爷会做许多川香美食:水煮肉片、夫妻肺片、火锅、茄饼……家乡的美食重油重辣,调好辣椒酱,烧好热油,“刺啦”一下倒下去,香气满溢。火锅咕噜噜地煮着,各种菜品摆满了桌面,筷子你来我往,家人们团聚在一桌谈笑风生。热气从锅里腾起,也从人们的心中腾起。夜幕降临后,街边夜市就连成了片,只有在这些地方才能品尝到当地的各种小吃。“炸紫薯、炸汤圆喽”“凉粉凉皮哟”“麻辣香锅诶”“快看看新鲜的桂圆吧”……一声声吆喝声把你拉进人间烟火,美食的香气从四面八方将你淹没。“高处不胜寒”“何似在人间”,家乡闹市的烟火气不更让人温暖吗?

在家乡生长了十八年,我以为:每条路已经走过了千万遍,每个风景已经看过了千万次,软绵的方言已经太过熟悉,香辣的菜肴已经提不起我兴趣。可当我离开了它,我才发觉我其实并不了解它,它的美好并不仅仅于此。家乡的背影在记忆里越发清晰,让我魂牵梦萦。记忆中连绵的山和绵连的雨、软绵的方言和馥郁的香气,都交织在一起,织成一条名叫羁绊的线,把家乡和千里之外的我的心拴在一起,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