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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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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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非共和国土著宗教

作者: 来源:外国语学院 王俊新   发表日期:2019-11-07    

非洲,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自古以来一直是默默孕育人类和文明的起源。蜿蜒的尼罗河书写着历史的富饶与繁荣,荒凉的撒哈拉诉说着岁月的悲伤和孤独。强大的迦太基、繁盛的麦罗埃,一众非洲古国先后扎根北非,世代耕耘着灿烂的文明;博学的希腊人、骁勇的罗马兵,诸多欧洲文明积极地南下探索,争先恐后地寻找新的沃土。然而非洲北部的人声鼎沸却衬托出了撒哈拉以南地区的人迹罕至。广袤贫瘠的沙漠上终日席卷着遮天蔽日的黄沙,残酷绝望的无底流沙吞噬着人类进一步深入非洲大陆的决心。因此,非洲中南大部分地区在长久的岁月中都没能被写入人类文明的史册。

中非共和国,地处整个非洲大陆正中央,峻峭的高原横亘北部,将那些经历生死考验穿越沙漠南下的探险家最后的梦想消耗殆尽;海拔1420米的恩加亚山脉将西边和煦的海风连同那些勇敢的航海家的桅帆阻挡在国境之外;东边荒芜的弗泰特高丘上狂暴的热风将文明的声音吹散在终年遭受炙烤的荒野之上;而南边汹涌奔流着的乌班吉大河则将这片笼罩着神秘面纱的土地通向人类文明唯一的后门重重关上。在古代人类的世界版图上,非洲中部是一片至暗的黑霾,甚至直到今天,处在绝对封闭地理环境下的中非共和国仍是最不为人知的国家之一。

千百年来人类世界发生的一切仿佛都与中非无关,中非先民也因此才得以在这片秘境中编织出自己独有的文化。在古代中非文化诸多灿烂的成果当中,土著原始宗教显得独树一帜。在自然科学尚未诞生的年代,古代的中非原住民既是出于对自然的畏惧、苦于无法解释人与环境复杂多变的关系,也是出于个人内心的欲望,亟需一个精神寄托来抚慰心中的不安,同时将部落同胞凝聚在一起。于是,原始宗教应运而生。

中非原始宗教是多神教,但依然存在一位凌驾于众神之上的“主神”,当地人称之为至高神。至高神即其他宗教中普遍存在的造物神,地位崇高,从不插手人世间的事情。因此中非人也选择不去打扰至高神,不向他祷告,而是向其他各种下位神祇或者先祖之灵祷告。

中非人相信人死后会变成灵魂,因为在他们的世界观中生命是永续不尽的,生与死是生命循环上的一个环节,死亡代表着新生,并不意味着一个人生命的终结。如果一个家族里的某人死亡,那么他或她将化身先祖之灵继续与家族中其他人一起生活。世世代代逝去的先人无一例外,都以灵魂形态“生活”在自己身边。中非人从不会遗忘任何一位先祖,他们对待先祖如同对待活在身边的家人一样,因为他们相信先祖会像活人一样,如果你对他们不好,他们同样会生气、会报复,甚至会变成凶狠的敌人阻碍你的生活;相反,如果你善待他们,先祖的灵魂就会保佑你,帮助你。中非人会向先祖献上他们生前喜欢的食物(有时是烟草)作为贡品,会向他们祈祷,祈求先祖的保佑。

有神灵存在自然就有鬼怪存在。中非人对幽灵的存在普遍深信不疑,认为幽灵会在人们熟睡之时施展影响,因为他们认为人在熟睡时处于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此时人的魂魄会脱离肉体并整晚游荡在荒野之中,当魂魄返回肉体时人就会醒来;人之所以做梦也是因为魂魄飘离的缘故,梦中的内容就是魂魄游荡时的种种遭遇。而魂魄在野外游荡时有可能遇到同是灵体状态的幽灵,由于人类的魂魄是在“半生半死”的状态下出窍的,而幽灵则是“完全的死亡”状态,所以作为灵体,幽灵比人类的魂魄强大得多。当两方相遇时,有时候幽灵就会杀死人类的魂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经常会有人在睡眠时逝世。

在原始宗教的影响下,巫术被创造出来,不过与西方魔法世界中的巫术不同,中非人的巫术并非一种充满了绝对邪恶的黑魔法,而更像是一种诅咒,用于发泄心中对某人的愤恨,例如诅咒一个曾经和自己发生过争吵的邻居患上疾病;亦或是用来满足自己微小的私欲,例如祈祷自己喜欢的足球队取得比赛胜利。中非的赞德人认为发动巫术的能力是人体内分泌的一种暗物质导致的,每个人自出生后体内就一直分泌这种物质,而种种不良情感(如悲伤、憎恨、嫉妒等)能够加剧暗物质的分泌,当暗物质积累到一定程度时人就会具备发动巫术的能力。要发动巫术,通常需要特制的媒介并咏唱一段咒语或是跳上一段舞蹈。例如,赞德人会将特定树木的树枝折碎放入小布袋并将其悬挂于半空,然后站在布袋下跳一段巫术舞蹈并念出咒语。不过需要注意的是,根据中非共和国法律,发动巫术是一种犯罪行为,那些敢于在大庭广众下发动巫术的人往往在咒语还没唱完的时候就会被周围冲上来的人殴打成犹如遭受了巫术诅咒一般的模样。因此,中非人也坚信,“巫术咒害人害己,渡灵人渡人渡己”。

虽然很多西方人认为土著宗教愚昧无知,但作为一种文化现象,它自有存在的合理性。穿过撒哈拉,走进非洲文化,了解当地土著宗教,才能更好地促进中非文化的理解和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