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统一刊号:CN37-0818/(G)      2024年0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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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8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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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月圆人未归

作者: 来源:文学院 高晓晨   发表日期:2020-10-09    

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我一样,笃信着米兰·昆德拉的那一句“生活在别处”,生活在别处吗?也许是的,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似乎就是为了这约定,我决定走出生命中的那片草原,去邂逅世间万千风物。

未知的风景,陌生的城市,对于许多人来说,充满着想象和诱惑。为了满足内心宏伟而美好的心愿,不惜征程万里,河山踏遍。无数次在梦中踏上回家的道路,醒来却仍在异乡。有些路程,一旦向着某一个方向行去,就再难止步。不知不觉中,我们就已听从了漂泊的安排。

也许,草原的孩子总是那么依恋她的家乡。尽管我在外“漂泊”了三年,我还是那样忘不掉草原的景色,忘不掉她中秋的月色。近来时常一个人静坐许久,试图压抑自己喷涌而出的思乡之情,但是又不停地想着“这已经是在济南度过的第三个中秋节了”。每每有了这样的想法,心中还是凄凉。

记得那次,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首熟悉的蒙古歌曲,在那悠扬的旋律中,我仿佛真的回到了我热爱的那片土地。那首歌的歌词讲到“跟我的心去趟草原吧,那里有会唱歌的河水,也有成群散步的牛羊,那是我梦中的家乡。跟我的爱去趟草原吧,那里有会飞的马群,还有朵朵流浪的白云,也是我感受真诚的梦想。跟我的忧伤去趟草原吧,那里的琴声悠扬,微风吹过也慈祥,还有融化眼泪的酒香。”我的乡愁伴随着这首思乡的歌曲层层升起,逐渐浓郁。

无数次午夜梦回,我都希望我可以回到那个我十二岁时度过的中秋节,那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在草原上度过的中秋节。我忘不了那夜的美景,忘不了乌仁托雅额吉和海日汗,忘不了那夜的月色和阵阵的草香。

其实,蒙古族人是不过中秋的,但是他们却为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燃起了篝火,让我们度过了独具特色的中秋节。在草原云雾升起之时,我们一同注视着明月在空中行走。那时的草原一望无垠四周静谧,我们坐在托雅额吉的毡包外,看着点燃的篝火的韫色染红了洁白的毡房。我们尽情唱着动情的长调,我们的歌声飞过层层叠叠的山谷。夜色那么美,美得让人沉醉,只有偶尔响起的马蹄声敲醒沉睡的心路。那一刻,我们与心爱的人围坐在一起,月光下我们牵起手。天涯共此时。

以前我一度认为我们这一代人是没有了乡愁的人,漂泊不停的我们对异乡的适应能力远远超越了前人。若心安处则是吾乡,也许从此就没有了血脉不忘的心灵原乡。但是事实绝非如此,至少对我而言不是那样,我是那样依恋我的草原,我固执地相信,我的一切都来自她的无私馈赠,我的灵动与热忱都与她的天地精华紧密相连。

此刻,山川异色,明月同天。在如积水空明的广场上,望着那亘古不变的月亮,我真正认识了自己内心的渴求。我孜孜以求的最美的风景,不在远方,只在当年。我心所愿,有一天可以在中秋时节归去草原,旧时的毡房还在。那些一生不曾离开故土的人,也只是一点点苍老。